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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讀 | 竹子變成紙張：清代外銷畫之造紙藝術27圖

時間：2023-04-24 來源：中國工藝美術學會瀏覽量：576 分享：

《中華造紙藝術畫譜》由清代乾隆年間法國耶穌會傳教士蔣友仁在中國的記錄編制而成，以二十七幅水彩畫介紹了當時以手工制作竹紙的工藝流程。清代外銷畫中也有一些以造紙為主題，如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藏的外銷畫中便有一組造紙圖，分別為斬竹樹、起竹、斬竹、舂竹、浸竹、落灰、紙水、曬紙、剪紙元寶、裁紙度、染紙、釘紙部等。

圖一·查看竹子

制作竹紙對竹子有所要求，一般選擇當年生的嫩毛竹，因其尚未生長新枝葉，適宜制作紙漿的部分較為豐富。圖中表現的就是查看選擇竹子的情形。

圖二·拿壞竹蟲子

為了保證造紙竹子的品質，人們會對影響竹子生長的害蟲進行捕捉。影響竹子的害蟲多種多樣，如今的生物學家將其區分為竹筍害蟲，如竹蟬；竹葉害蟲，如竹蝗；此外還有竹枝頭、竹竿害蟲和竹花、竹實害蟲；等等。

圖三·砍竹子

砍竹一般在小滿至立夏前后，竹子砍下后需要盡快進行后續斷青、浸泡、削皮等環節。砍竹和后續處理的流程就叫作“殺青”。

圖四·泡竹子

這一步也稱為“落塘”。為了更好浸泡，往往還有一道將斬斷的嫩竹筒摔打破碎或者切成竹片的環節，富陽竹紙制造中稱之為“拷白”，就是將削去青皮的白竹筒在石墩上反復摔打。

圖五·砍折竹子

這一步也叫“斷青”，將竹子截斷為一兩米的竹段并扎成捆，方便后續的浸泡，這兩個步驟在《天工開物》中稱為“斬竹漂塘”。

圖六·刷洗竹子

將浸泡過的竹子洗干凈后放入裝滿石灰液的木桶或池塘中進行發酵腐漚。《天工開物》中說“其中竹穰形同苧麻樣，用上好石灰化汁涂漿”。

圖七·削竹皮子

削去竹皮子也叫“削青”，用特制的削竹刀削去嫩竹的青皮，這一步有一定難度，往往需要由豐富經驗的能工巧匠擔任，圖中兩位女性匠人正在工作，說明當時女性工匠的手藝水平之高。部分地區先進行“斷青”再“削青”，從圖冊中竹子的形狀來看，其采用的工藝是先“削青”再“斷青”。

圖八·剁碎竹子

圖中展現的正是剁碎竹子的場景，經過長期浸泡發酵的竹子纖維變得軟爛，將其剁碎成片或絲，以方便后續處理。

圖九·碓碎竹子

碓是一種古老的農具，在漢代畫像石中已出現相關圖像，它利用杠桿原理，一端用腳踏，一端用來杵搗。這一步是為了將上一步切碎的竹子進一步搗成末。

圖十·砞濫竹子

碓碎的竹末還不夠細，需用砞將其磨成細泥狀，這一步要保證原料細膩柔軟，造出的紙張才會更有韌性。圖中搖扇負暄的白發老者和用竹泥喂豬的女性，為這勞作的畫面增添了一番生活氣息。這一步得到的就是紙漿，將其傾倒入紙槽中，就可以制作成紙了。

圖十一·蒸竹子

發酵后的竹料需要進行蒸煮。圖中的爐灶是專門用來蒸煮竹子的泥爐，在法國收藏的一冊繪制于19世紀的《中國爐灶圖冊》中就有類似的爐灶。

圖十二·漚竹子

圖中漚竹子的過程，在《造紙書畫譜》記載漂洗之后的工藝步驟是“洗凈后，用稻草燒灰堆積一處，將開水灌浸泡滋灰水聽用”，這稱為“泡浸灰水”，之后“灰水既就，將竹絲裝入煌鍋，用灰水浸灌其上”，稱為“灰水泡料”，之后再進行一次漂洗，稱為“不堆再漂”，“灰水泡后，仍歸清水池內，漂去灰水”。無論使用哪種材料造紙，蒸煮和浸洗都是非常關鍵的環節。

圖十三·攪竹子

在這幅攪竹子的圖中，右側小童手捧的是石灰水，這是要將前一步切成細絲的竹料浸漚在石灰水中并進行攪拌。

圖十四·沉竹子

沉竹子，就是將在石灰水中發酵過的竹絲取出，堆疊成大堆，用干草墊底和鋪頂，令其密封，讓竹料自然發酵。

圖十五·漂竹子

蒸煮后的竹料需要馬上進行漂洗和浸泡，以防止石灰質干燥后黏結。

圖十六·抄成紙

此圖名為《抄成紙》，實際上展示的并非“抄紙”，而是曬紙和整理紙張。圖中的木架上晾著一排紙張，前方則有工人在整理裁制曬好的紙張。紙張曬好后，造紙的環節就大功告成。

圖十七·晾干紙

古代造紙中晾干屬于比較簡潔的處理方法，處理的往往是粗紙，更復雜的是采用烘干的方法，用于制作更加精美的紙張。圖中展示的紙張較少，直接進行了晾曬，如果一次造大量紙，在焙干前還有一道壓榨的工藝。抄紙時將每次抄出的濕紙疊在一起，形成紙塊。紙塊中的濕紙達到數百張時，就要移到榨床壓榨去水。

圖十八·蕩料入簾

圖中地上的木槽就是紙槽，工人手持的木框形的工具叫作“抄紙簾”或“抄紙竹簾”，宋應星《天工開物》中記載“凡抄紙簾，用刮磨絕細竹絲編成。展卷張開時，下有縱橫架框”。這種工具是傳統造紙的重要工具，以細竹絲編織而成，后來也以細竹絲為經、絲線為緯編織，為了防止漏水，往往還會涂漆。抄紙簾配套有一個木制的長方形框架，大小與抄紙簾相同，作用是抄紙時承載紙漿液和抄紙簾，這個叫作簾床或簾架。

圖十九·入紙店

圖中生動展示了一家名為“三元號”的紙店的經營狀態。“三元”的寓意在于“連中三元”，也就是鄉試的解元、會試的會元、殿試的狀元，用于紙店頗為貼切。店鋪中以樂器吹拉彈唱來吸引顧客，具有特別的“廣告”意識。“言無二價”意指商品價格沒有虛頭，不討價還價，類似的招牌還有“童叟無欺”，但實際上掛著這牌子的商家也未必不能砍價。